不知道叫什么,不明主题,就一个片段。
灰烬戴的是大王子头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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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戴着这个头盔能看见东西?”
“能看见,也不能看见。”灰烬抬起头,像是真的在用眼睛凝视着猎人一样。
“请解释一下。”
“火焰使人视物,亦可使人不能。遮住眼睛,就可以让自己不用去看没必要看的事物。对于我来说,也许应该把火焰替换成光明。”
“换句话说,你可以看见你必须要看的事物?”
“是这样的。”
“那你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这个有点难形容啊…大概就是,黑暗中蠕行的阴影?这是我看到的人。物品的话跟你看到的应该差不多,只是没有颜色。”
“不会觉得无聊?或者是恐怖?”
“我习惯了。”
谈话似乎应该到此终结,他们应该继续专注于探索这片区域,奇怪的是灰烬依然保持着仰头凝视的姿态,让猎人也无心行动,只能僵立在原地。猎人觉得灰烬的目光似乎能穿透那铁制的覆眼头盔,从他的眼睛直接望进他的思想深处,让他没问出口的问题,还有深埋其中的渴望都无所遁形。
灰烬突然勾起嘴角。只见他脱下右手的手甲,抬手抚上猎人的脸颊,感觉到面罩的存在后又用指尖把这层障碍剥了下去,继续描绘骨骼的轮廓。猎人僵立在原地,他从来不喜欢和别人的肢体接触,但灰烬对他而言显然是特殊的。
“还不错,跟我预期的不太一样。”
“什么不错?”什么不一样?
“你啊。”
灰烬抽回手指,双手环在胸前,一副看笑话的姿态。猎人的呼吸在胸口滞了一下,他被血腥和丑恶折磨得疲倦不堪的心脏开始以某种更活跃的方式跳动,将温暖的血液输送到四肢,啊,当然还有大脑。他现在已经有点热血上头了,随之而来的微妙眩晕感是他在不长的人生里未曾经历过的。
也许他要失态了,也许这正是他眼前来自异乡的咒术师所乐见的,但是猎人此刻什么也无法顾忌。他几乎是自暴自弃地凑过去,噬咬般地亲吻灰烬的嘴唇,却在下一个瞬间勇气尽失。灰烬似乎并不在意这突如其来的冒犯,并且在察觉猎人的退缩后适时地接过主动权。他用没戴盔甲的右手搂住猎人的脖子,让两个人离得更近,舌尖也趁机钻进猎人的口中,这让对此毫无经验的年轻猎人有些无力招架。等到分开时,猎人意外地发现自己的呼吸因这个亲吻而急促,某种难以描述又无关肉欲的冲动此时已悄然成型。
“我能不能...?”
猎人双手扶住灰烬的遮眼头盔,询问道。
“当然。”灰烬发红的嘴角微微翘起,“好像也该用常人的眼睛看看你了。”
那王冠一般的头盔分量不轻,上面火焰或者荆棘形的尖刺还有些扎手。尽管毫无可比性,缓缓摘下那顶头盔的过程依然让猎人恍然想起自己曾经目睹的婚礼上,年轻的新郎掀起新娘洁白的头纱。新郎和新娘之间也许早已见面,婚礼的仪式也仅仅是个仪式。但摘下这顶头盔对于他来说无疑具有某种意义,让他期待且恐惧。
头盔下是一双色泽很浅的眼睛,沐浴在光中的左眼呈现出近乎无色的淡灰,浸泡在阴影中的那一只灰中透着点蓝色,像是冬日的清泉。眼角的细纹和万物在眼瞳深处的沉淀证明灰烬之前所言非虚,他确实不能用年轻来形容了。
“这么看还真是个毛小子。”灰烬眨了眨眼睛,清泉泛起鲜活的涟漪,“不过我很喜欢。”
巧了,后面那句也是他想说的话。